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GuanHang &Machinery
捋一下药品集采的制度逻辑!
可若是药太贵了,病就治不起。治不起也就慢慢糊里糊涂地扛下去,扛到最后,往往也就只好耸耸肩。
因此,当国家医保主导的“集采”药横空出世时,很多人都鼓掌欢呼,觉得这是一剂猛药。
不仅可以把昂贵的进口药或专利药拉下神坛,还能让老百姓用上便宜又好用的国产仿制药:
然而,有人想掏空药企腰包,也有人想趁势拓展市场;有人拍胸脯说,硬降价救百姓,也有人琢磨如何在规则空隙里安放自己的小九九。
于是,药品集采像是一面照妖镜,照出了医、药、保、政各路人马的欲望与焦虑,更折射出一种介乎喜剧与荒诞之间的现实。
所谓“4+7”,背后其实简单:选了四座直辖市(北京、上海、重庆、天津)再加七个副省级城市(沈阳、大连、厦门、广州、深圳、成都、西安)组成先行先试阵容,目标高悬:
道理听起来很美好,官方发文也写得诚恳:力争挤掉药价里多余的水分,减轻医保基金与病患负担,加速国产药企与国际接轨,促进医药产业升级。
再加之医院往往依赖药品加成、耗材加成来补贴运营,医患之间又盯着这一块儿,剪不断理还乱。
随着人口老龄化,疾病谱变化,大病重病的用药需求陡增,医保基金的紧张甚至会出现过各地都在谈论的缺口危机。
带量采购,说白了,政府不再做那种面子工程——招标走完流程,价格也报了,可并没有签署明确用量或实际采购责任,最终市场还是一盘散沙,药企就是高报、虚报,再依托医院终端去促销。
现在则不同,医保局一旦敲定一个谈判价格,就直接给你承诺采购量,不愁卖不出去,
这个思路里,牵引力量是“量”。如果说原来药企是“挤牙膏”式地向医院降价,现在则是政府拿着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盒的需求量和你谈判:
第一轮试点,出人意料地出现了许多腰斩甚至膝斩的价格,患者看了高兴下,真便宜,很多进口品牌药也服软了。
当时一片唏嘘,要么接受断崖式降价,保住市场占有率;要么退出,拱手把这个庞大市场让给对手。
但过去的机制里,药品加成、药占比、医生处方习惯以及制药企业的隐性推广,都盘根错节。
你说集采要替代原来的品牌药,价格是降下来了,可医院的科室预算呢?医生的处方习惯呢?谁又来负责适应、转化?
再者,一些医院之间还有所谓的招标利益链,药价降了,意味着医院和医务人员的某些利益也大幅缩水。
虽然国家三令五申要堵塞药品回扣等各种利益输送,但在最底层的灰色地带,总有人千方百计继续寻找自己的生存之道。
但实际上,如果医生一句话说,哦,你要么自费去买原来那个品牌药,比较保险,就能让病人乖乖掏腰包。
为了不被追责,一些医院就开始强推,逼着所有科室处方都必须优先使用集采中标药。
所谓的集采,本来就是医保局这个买方大佬喊来制药企业,来来来,咱们坐在一起,做个生意:
谈价一旦过狠,直接影响企业利润,甚至会导致某些药的生产意愿下降,出现断供、短缺。
因为一款药只会选那么几家供应商中标,一旦落选,就意味着失去了全国大部分公立医院的市场:
你想折返点,就得靠民营医院、药店零售市场,可那一块加起来也不够挽回损失。
而且,接下来的几次集采,各地都会继续砍价,你也只好继续内卷,在新一轮价格竞争中再度缩水利润。
很多药企原来还能维持个中档价位,有一定的销售回款,但被几次集采之后,价格快要贴近成本,连给经销商、医院的学术推广费用也很难拿出来,大家都只能勒紧裤腰带。
有的企业索性怼天怼地,没关系,我是大企业,有规模效应,别人降不下的成本,我能降得下;别人干不动的市场,我还能挺住。
这话听着有点像当年电商大战的“烧钱模式”,企图先通过大企业血拼价格,把小的、弱的对手统统熬死,最后自己独大,之后再慢慢赚钱。
可问题是,仿制药企业在国内可不是两三家,而是多如牛毛,且国际药企也盯着这一块大蛋糕。
从原料药到制剂生产,这里面又有一系列的游戏。不少中小药企真的就被卷得喘不过气,破产或者被并购。
有人说,这是行业优胜劣汰的必然过程,也有人哀叹,这种残酷洗牌会不会也让患者最后买不到某些药、或买到的药质量下滑?
如果药企为了控成本,减少生产线投入、质量控制投入,是否会影响药物的有效性与安全性?
于是,业界传出了或真或假的消息:某些集采药到实际使用时,效果似乎差点意思。
集采对广大患者而言,表面上绝对是好事情,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更多药品降价,起码买药成本大幅度减少,尤其是慢性病、常见病、大病的用药能省下不少开支。
很多人因此对集采拍手叫好,想想过去不得不四处借钱买天价药,如今不用挤破头走水货渠道了。
比如同一个病若需要多种药物联合,可能部分药进了集采,部分没进,患者的花费依旧不小。
有人说,医保基金是省钱了,宏观层面上讲,这些钱能更好地支撑公共卫生投入,或用于其他的报销项目。
但对具体个人而言,医疗负担是否真正减少,还取决于医院的定价、服务收费结构、门诊与住院报销比例等许多环节。
然而,执行链条长、责任边界模糊,加上地方保护主义、行政执行力差异等等,都让集采在落地时充满了:
表面上完成采购量,实际上把这部分药放在某些科室不常用的角落里,最常用的处方依旧是其他非中标药。
还有地方对配送企业的选择也有各扫门前雪的潜规则,你得是本地乃至本医院指定的药品配送商:
集采药品在纸面上再便宜,也要经过层层加价到医院库房。不少人怀疑,这是否违背了集采初心?
集采大幅度压低价格后,毋庸置疑,会有一些药厂为了保利润,可能会在生产所带来的成本上:
国家也强调要加强仿制药质量与原研药的一致性评价,抽检、飞行检查等等频次有所提升。
从中央到地方,从企业到医院,再到医生和患者,各方都在“集采”这场大戏里饰演各自角色。
至少在过去这几年,集采确实有效遏制了很多药价水分,让一些常用药、慢性病药变得可负担,对不小的患者群体来说是实打实的福利。
但它只是矫正医药市场乱象的一道猛药,并不能彻底改变“医疗资源有限、医疗体系负担沉重”的大环境。
更令人担忧的是,医疗体制改革远非一朝一夕之功,集采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:医院如何合理补偿?医生的阳光薪酬体系怎么建立?医患之间的信任又如何重塑?药企在激烈的竞争中如何迈向真正的创新研发?
这些都是更深的命题。如果只是一味寄希望于“把价格降到极限”,不去同步完善医院体制、医生收入结构、医保支付机制等配套改革,最终可能弄成:
这场带有改革光环的“集采”,有人可能会热烈鼓掌,把它当作医改里程碑,也有人会无奈叹息,觉得它在实践中变了味儿,
医院和医生在这套机制中从“用贵药”到“用便宜药”瞬间切换,患者却不明所以。
为了争夺集采名额,药企彼此互砍价格,但他们又悄悄把研发费用挪到别处,或者干脆砍掉了研发,专门把资源投向生产线扩张,只要能拿下更多的“中标”。长此以往,哪一家还敢好好做研发创新?
监管部门既想做好人,又离不开各地政府和医院的执行力合作,可偏偏在现实操作中,各地可能有自己的考量:
未来,“集采”政策大概率还会继续推进,从最初的“4+7”到后来的多批次扩围,药品范围也从化药扩展到中成药、耗材。
价格压得很低,但医保基金仍在紧张中煎熬,老龄化之下,医疗开支只会有增无减。
医院需要新设备、新科室,医生也要吃饭;患者对健康的需求逐步的提升,期望能享受更高水平的医疗服务。
如此种种,轻轻一想就知道,“集采”并不能当万能灵药,它只是减缓一时之急。
医改的根本仍在体制和机制,公立医院究竟如何定位?政府财政投入如何与医院运营挂钩?医生收入和考核如何公正透明?药企能不能在研发创新上获得长久动力?
这些问题若不能得到更系统的解决,单靠政策强压降价,终究是“脚痛医脚,头痛医头”,总会有另一处爆出更大的麻烦。
到最后,或许我们会发现,这一切都构成了一条环环相扣的链条,医保基金是一个池子,医院是个复杂的系统,药企是商业资本逻辑,医生在中间疲于奔命,患者则往往蒙在鼓里。
集采不过是用行政手段撬动市场,以降价当作武器,而市场也会通过个人的方式回击或调整。
这个“集采”火车疾驰,沿途不断甩下那些跟不上的企业,剩下的头部企业能一路狂奔,但到了终点,回头一望,发现车厢里空空荡荡,只剩下:
只要人们还在得病,还需要吃药,集采也只是这长长篇章中的一节,后面还有新的政策、新的冲击、新的演变。
能否让企业、医院、医生都有更合理的生存发展空间,而不是让大家都在博弈中各自心酸?
想起一个朴素的比喻,买东西讲究“货比三家”,量大才能砍价,这在一般商业活动里并不稀奇。
买卖双方不是普通商户,而是囊括了政府、医院、医生、制药企业、患者众多角色。
有宏图大略的政策,有难以尽言的执行乱象,有心有余悸的企业,有无可奈何的医生,也有苦苦求生的患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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